“你的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即使是你自己也没有资格碰。”
“可以了吗?”
她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甜甜的、漫不经心的味道,却让太宰的呼吸停滞了。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她不是在躲他,而是在躲她自己——躲那个失控的、愤怒的、对别人的生命产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的自己。她厌恶失控,厌恶不理性,厌恶承认她真的在乎到这种地步。
弗吉尼亚偏头望进他的眼里,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嘲讽、质问、或者那些她早已听腻的殉情台词,却发现对方鸢色的眼睛里正翻涌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计谋得逞的得意,不是惯常的戏谑,而是某种……
可以称之为饥饿的东西。
“再说一遍。”他轻声说。
弗吉尼亚眯着眼,轻轻嗤笑,甩开他的手想要去厨房关火,却在下一秒被他掐着脖子按进沙发。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颤抖,弗吉尼亚被他咬住下唇,随后是更强硬的吻。他的牙齿磕破她的舌尖,呼吸灼热而蛮横地与她交织在一起,像一场厮杀,用疼痛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不够啊,前辈。再多说一点——”他抵着她的唇呢喃一般地低声请求,又像命令。
“说我是你的,说你不准我死。”
多可笑,他穷尽一生追求死亡,却被一个比他更加厌世的人拖在人间;他嘲笑世间所有羁绊,却在这一刻甘愿成为某人的所有物。他害怕被看透软弱,却在这句近乎病态的占有宣言里,找到了毕生未得得归属感。
他们本就是一对罪人。
一个不承认活着的价值,一个不承认爱。他本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互相折磨中啃噬彼此溃烂的灵魂,而现在,她终于撕开冷静自持的假面,而他也终于不必再扮演那个玩世不恭的小丑。
弗吉尼亚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时,金发垂落就像金制的牢笼。
“你的命,属于我。所以,你连死亡都要经过我的允许。”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像敲击某种屏障的重锤,直到它们支离破碎。
太宰眯着眼终于露出纯粹的笑容,他伸手将她的发勾在手里,迫使她更靠近自己,他张口咬在她的锁骨,尝到甜腻的血腥味。
承诺会腐烂,誓言会变质,但伤口不会说谎。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用伤害证明存在,用疼痛丈量爱意,将羁绊化为锁链将彼此禁锢在这个没有意义的人间囚笼,而落锁的咔哒声就是最接近坦率的表达。
“既然说出这种话,前辈可要负起责任看好我才行啊。毕竟像我这种擅长逃跑又尽会惹麻烦的野狗……”
太宰舔过她伤口渗出的血珠,吐息灼热得像告白又像威胁:
“一旦认了主,可是到死都不会松口的。”
……
次日,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在医院里找到了明明脸色惨白却神采奕奕的太宰治,他正盯着坐在旁边的弗吉尼亚手中的苹果,一副乖巧等待投喂的模样。
“你这家伙最好好好解释为什么交上来的报告写着这种东西!”国木田顾及弗吉尼亚在没有怒吼,只是将手里的文件拍在太宰床上,压低的声音隐含怒气。
弗吉尼亚瞟了一眼,每份报告的经过与结果都写着同一句话:港口黑手党的弗吉尼亚干部向太宰治告白了~
她挑了挑眉,将太宰眼巴巴盯着的苹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太宰目露失望,夸张地叹气,然后一脸理直气壮地摆了摆手:“怎么了嘛,这可是超级、超——级重要的重量级纪要啊!”
侦探社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依旧默不作声的弗吉尼亚身上瞟,后者专心致志地啃苹果,仿佛当事人并非自己。在察觉到他们过于灼热的视线后,她才缓缓地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地开口:“昨晚炖的汤里稍微加了一点致幻牛肝菌,没想到他全喝完了,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言下之意,是幻觉。
侦探社众人面露了然,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太宰鼓起了脸,但在看到弗吉尼亚无名指那枚熟悉的、他曾刻意扔给织田作的戒指时,他微微偏过头低笑出声:“是呢,毒蘑菇汤超甜的哦~要是哪天喝不到一定会痛苦到想要马上死掉吧!”
国木田头上冒出了十字,而太宰的指尖勾着弗吉尼亚的衣角笑得越发灿烂。
港口黑手党大楼休息室,中原中也正在跟旗会喝酒,吐槽他两天前因为长期联系不上某干部直接踹开安全屋的门,结果看见太宰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而弗吉尼亚蹲在旁边记录数据:“致幻效果比预期强20%。”
这位最讨厌弯弯绕绕的重力使直抒胸臆:“谈个恋爱跟要命一样,他俩就是纯有病。”
旗会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呀,中也懂这么多?那要不给你报名几个联谊?”弗吉尼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中原中也顿时僵住,看向部下们的眼神里满含控诉。
一群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