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流畔几艘大船停泊,灯火阑珊,靡靡歌乐漾起片片涟漪,开化早春疏冰变作春水。
自从坟茔一事之后在再未露面的布政使又一宴请,顾宋借由身体不适缺席。
那晚后,顾言卿可以明显察觉出苏侗熙对她们的探究,这次的幌子更是引起他的侧目。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他们没有先行动手把背地里的事摆在明面上
只要赵生一日未离开戴府,看着苏侗熙的表现是一定会找到他,苏侗熙早晚会知道那些事,就是不知道他的心底究竟想着谁了。
只没想到他的效率如此之高,不过两天赵生就递来消息说苏侗熙见过他了。
这次更是借着宴会大人们聚在花舟上,府邸更为松懈,定平和阑平瞅准机会潜入潭府与江府了。
四角琉璃彩灯高挂,炫目宝珠的光彩与船舱的金刻恢弘相应,四面玲珑镂刻散入光晕。
亮泽顺滑的绸缎系在木梁之上,顺着风的痕迹曼舞,缥缈悠长。
光彩婀娜的舞姬匿在珠帘后,绕着自顶高处而下的猩红彩稠舞动,身姿影影绰绰,四角金边古色方炉熏出暖香在舱内弥开。
欢愉暖情中,来客与地主口舌周旋你来我往。
“听说戴府这些日子不安生,卢侍郎可还好?”
侍酒女捻着酒壶,纤纤伏身为谭溱瑛斟酒,谭溱瑛抬眼示意她为卢玮倒酒。
“倒是没听过。”
卢玮心思不在席面,在席面的人身上,思忖着谭溱瑛有什么猫腻。
“不说这些了,此前粗陋,今日这花船是特意为你们包下的,卢侍郎尽兴。
就是可惜人未全来。”
谭侍郎浅浅叹息,似为缺席的人惋惜。
“怎会,谭大人客气了。”
卢玮无意于宴上的歌舞,况且如今对谭溱瑛是满满的忌惮。
侍酒女手持着酒杯,卢玮正欲接过,岂料她柔柔一笑送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后仰避过。
谭溱瑛在看着,卢玮不好推拒僵硬饮下。
谭溱瑛乐着看着,笑意不达眼底。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人影凄清……
正面红漆大门不能走,幸好退而求其次还有后门。
毕竟不会翻墙,也没有狗洞。
四下无人,两人对着门销犯难。
“手够不到。”
顾言卿贴到门上,食指伸进门缝里,圆顿短小的指甲浅浅划过木销,带起微不可见的挪动。
她翻换手指,还是不成。
顾言卿别过脸,宋介安的手指比她稍长一些,只是指甲光秃秃,比老鼠啃的还要平。
“你来。”
宋介安掸了掸手,手指刚插进缝中,骨节滞塞感明显。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