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津抢答:“我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十岁入太学,十三登乡榜,若论德才兼备,实不让人!”
张郎君深情道:“公主恕罪,鄙人无甚才学,只愿洗手做羹汤,守公主一人度余生。”
剑走偏锋,众人哗然。
刘津与王不维不甘示弱,二人一左一右齐声道:“我也愿为公主做羹汤!”
“家母传于我一身厨艺,做出来的羹汤天下第一!”
“公主听见了吧?他母亲尚在人世!他心中除了公主还有别的女人,怎么算一心一意!”
争吵得焦灼,三人指向对方的鼻子揭起短来:
刘津冷笑:“王不维,你都二十有六了,怎还拿幼时的诗文出来显摆?莫不是‘伤仲永’了吧?”
王不维拱手一礼,却不向公主,只望向刘津:“刘兄倒是十年如一日地才华横溢,怎么不去给朝廷效力,反倒流连花巷,抱着姐儿们吟风弄月?”
在旁的张友忍不住咳了一声:“公主放心,鄙人无心考什么功名,争什么富贵,只盼能日日守在公主膝下。”
“张郎君,守在公主膝下的大都是面首。”
“还当什么驸马?张郎君麻利竖个篱笆,把自己豢养在公主府就是了!”
不消多时,三人已争得面红耳赤。
付明宛只恨手边没有瓜子,见他们就快要打起来了才终于出声,不过话中带着三分惊讶,两分戏谑,说的是:
“哎呀,三位郎君怎么跟画中人长得不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
方才争得起劲,这三人早已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抬起了头,再不似先前那副唯唯诺诺的鹌鹑模样。
被公主看到脸了!
堂内寂然。
付明宛看了这场狗咬狗的滑稽戏,气消了一多半,不过仍不过瘾,故作姿态道:“银盘,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这三位郎君的确不长画中那样?”
银盘附和:“公主的眼睛怎会出错呢?”
话音一落,三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齐声大喊:“公主恕罪!”
刘津辩道:“同僚、同僚将我画得过于风流,我也曾劝过他几句来着……”
王不维:“我那老娘说画像与我一模一样,这才敢交上去,还请公主谅解慈母眼拙,遭爱子之心蒙蔽呐!”
张友则说:“画虽夸张,心却是真,小人虽貌不惊人,然一腔痴心,愿公主明察!”
这群文人吵架时就巧舌如簧,没想到狡辩时亦是。
付明宛不语,端坐如山,只当没看见三人满地哀求,打定主意要晾他们一晾,好叫他们长点记性。
她该处理那道“硬菜”了。
她将目光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唇角微挑,语气不急不缓:“许久未见,邓郎君竟在琼林书院当差了?”
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遭,邓执宋神色自若,从人群中走出,朝付明宛长揖一礼:“当差谈不上,只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差遣,来帮点小忙罢了。”
付明宛哼了一声:“瞧得出邓郎君不大愿意帮忙啊,我看你的‘大作’颇不走心呢。”
他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幅画,正欲开口辩解,却被她抬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