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野掌心的泡沫滴落在地,也像如梦初醒,转身走回流理台。
水龙头拧开了就没关上。
安珏在他身后,无声地摸着滚烫的脸。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了,偏偏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反而让人抓心挠肺的。
无所谓,她说都说了,来都来了。久违的悸动是真的,但不自在也是真的。
从前的空缺,只能从头补起,可头在哪里,谁也说不清。
但至少此刻的粥是温热的。
一步步来吧。
水声终于停下。
袭野帮安珏拉开餐椅,碗还在腾腾冒白气。她舀动勺子,这粥用料足,处理起来很麻烦。而且煮浓粥,用水量不是那么好把控的,又容易糊底,但它熬得正刚好。
过去安珏有奶奶照顾,做饭只是偶尔帮手,说起来手艺是不如袭野的。低头尝了一口,她抿着嘴,有些恍惚:“真好喝。”
他肩膀一陷:“那就好。”
“我以为你回到盛……以为你现在已经不做饭了。”
“看机会吧。”袭野似乎也不想提到过去十年,提醒她,“喝慢点,小心烫。”
安珏吃得快,不止因为好吃,也是真饿着了——最近还是没来得及好好吃饭。
她怕他发觉,就想说点俏皮话囫囵过去:“你都说做饭是看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可不得快点呀。”
“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忙,哪有这个时间呢。”
他抬眼,眼中弥漫雾气,温热含而不露:“住在一起就可以。”
安珏手一颤,放下勺子,没法回答。
明明来前才说好的,要给她时间。
袭野也想到这点:“先吃饭吧。”
她松了口气,刚低下头,又听他说:“但我不是在开玩笑。”
粥剩不多了,安珏扫尾时喝得有些急,烫到了,忍着没表现出来。
袭野立刻起身,抽了几叠抽纸压在她嘴角:“能吐吗?”
“吞下去了。”
他转头去制冰室铲出冰块,用毛巾包住,很快拿了回来:“咬住。”
其实没那么严重,安珏还是照做了,咬了半分钟才说:“没事啦。”
“先喝点茶。我再给你盛碗粥?”
“不要了,已经饱了。”
“可你瘦了。”
安珏还咬着冰袋,两颊鼓胀起来,无端就有了无辜感:“有吗?体重没怎么变呢。”
“那就是你本身太轻了,不到九十?”
安珏一米七的个头,不到九十基本就是皮包骨。她的体重虽然常年游走于BMI正常范围外,但也不算太离谱。只是最近各种事堆在一快,才显得瘦了。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体重?”
“刚才抱你回家的时候知道的。”他想了下,“还没有杠铃一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