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攻势来得凶猛,“举盾!”各级将士的嘶吼响彻城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撞击在盾牌上发出巨大声响。
待得匈奴第一波攻势渐弱,“弓弩手反击!”沈歌冰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城头。
城头上,早就蓄势待发的朔野弓弩手将更为密集,更为精准的箭矢,从垛口后势如破竹而出,居高临下的优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城下的匈奴铁骑顿时人仰马翻,一时间,匈奴大军的惨叫声、战马悲鸣声此起彼伏。
“云梯!冲车!上!”日逐王没有理会牺牲者,而是在高喊道。
无数扛着云梯的匈奴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冲向城墙,巨大的冲车在数十名壮汉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逼近城门。
在盾牌掩护之下,弓弩的效力显然不够了。
“滚木!砸!”随着沈歌一声令下,早就备好的巨大的滚木、沉重的石块,如同山崩般从城头倾泻而下,正在攀爬云梯的匈奴兵被砸得筋断骨折,惨叫着跌落,下方的士兵也被砸倒一片,一架架云梯被砸断、推翻。
“好,停。”沈歌及时收住了攻势,远远望向了日逐王,日逐王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
匈奴大军中依然有不怕死的往上冲着。
“下金汁沸油!”负责此项的荀佩刃声音都喊劈了。
金汁沸油顺着城墙而下,来自城下成片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起!滚烫的滚油和金汁从城头泼洒而下,被浇中的匈奴兵瞬间皮开肉绽,冒出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那景象如同人间地狱!
冲车顶棚被滚油淋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鲁那性子在那城下看得目眦欲裂,猛然看到沈歌的身影在垛口露出,他一把夺过身边弓手的长弓,从马上抽出一支带着倒刺的粹毒利箭,弓开,死死锁定沈歌露出的肩甲位置!
“沈歌!死!”弓弦脱手,箭如流星。
“将军小心!”沈歌旁边的弓弩手见了急忙大喊一声,沈歌当时反应了过来,猛地向侧面一闪!
箭矢擦着她的肩甲掠过,锋利的倒刺竟刮开了甲片,在她肩头留下一道印子,剧痛伴随着麻痒,沈歌闷哼一声,身形一晃。
“将军!”身边几个亲卫惊呼扑上。
沈歌猛得推开众人,抽出腰间小刀,一刀剜在中箭之处,剜掉的那块肉掉落地上,登时变了颜色,沈歌肩头上鲜血淋漓。
“阴险狡诈!”沈歌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咬牙冷哼了一声,“给我等着,阿鲁!”
军医也是赶紧来了沈歌这边,检查过后,好在沈歌反应迅速,没有让毒素蔓延,军医也是松了口气,他看着那沈歌指给他的地上腐肉,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军当真是反应果断。”
待到军医给她包扎完毕,沈歌眼神如冰,死死盯住城下看到她而气急败坏的阿鲁,沈歌再次举弓,这一次的目标直指阿鲁。
城下的阿鲁被她那冰冷刺骨、饱含杀意的目光锁定,竟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勒马后退,想要躲在那不远处盾牌之下。
可沈歌没给他这次机会,沈歌的箭故意瞄准了阿鲁要退往之处。
“将军,小心!”见她露脸,城下的弓弩手也是瞄准了沈歌,身边一士兵眼见不对,急忙将沈歌拽了下来,沈歌刚弯下腰,就听见头顶上数道“咻咻”的声音略过,若是她刚才还站在那处,怕是早就成了筛子。
但这一箭也因此歪了,沈歌气愤地摔了那弓弩。无论如何,阿鲁伤她之仇,待得日后她必然要报!
匈奴大军在城下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又不断在守军顽强抵抗下化为尸山血海,准备的金汤和热油已经来不及供应。
弓弩手的箭又受到盾牌的阻挡,圆木和石块也不是长久之计。
敌军人数太多,击退一批就还有下一批,这也让许多守城战士感到疲惫。
“想破此城,就用你们的尸骨来填吧!”沈歌见状,不再顾及肩头的伤,亲自上阵,顶替上了一位被乱箭射死的控制弩车的士兵。
“对准那城门上的冲车。”沈歌对着身边那位控制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