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这种严重的伤,现在居然还在问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
奈绪子本想提醒他去处理伤口,但对上他的双眸,却只敢窝窝囊囊地回话:“我是来找洗手间的,正好看到铃木君,他正把你……往林子里拖,才跟来看看……”
闻言,他顺着她惊恐的视线,落到铃木君脸上,但只轻瞥一眼,就冷嗤着收回了视线,转而恼怒地瞪着她:“多管闲事,谁需要你跟来?”
“喂,我这可是为了救你!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就、就死了……”
“闭嘴。”他攥紧她的手腕,拖着她疾走了两步。借着月色,奈绪子看清了他陡然变红的耳垂。
不过刚走两步,他就恨恨地回过头来,狠狠往铃木君身上踹了一脚,并冷酷地评价道:
“真是只肮脏贪婪的「老鼠」。”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湖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准确地来说,是雨宫拽着奈绪子。
她捂着嘴,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连腿肚子都忍不住发抖:“雨宫君,雨宫君……我,我是不是要去自首?”
“‘自首’?川濑奈绪子,你又犯蠢了吗?”
她欲哭无泪,露出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可是,我打人了,万一铃木君死了……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你,雨宫君,你可不能就此甩下我——”
“祸害遗千年,那「老鼠」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见她满脸是泪,他嫌恶地给她抹了把眼泪,“他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有什么好怕的,蠢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狰狞的伤口跟着肌肉跃动,如跗骨之蛆似的依附在那张艳丽的脸上,显得糜烂又壮观。
“你的脸……”她低喃。
“你说这道伤口吗?”他随手一擦,那道鲜艳的裂痕就像块污渍一样,被随手抹掉了,“小伤而已。”
奈绪子瞪大了眼:“这怎么会……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用刀子在你脸上划了两道伤口……”
依照出血量来看,这两道伤口绝不会太浅。
雨宫脸上的表情变也没变,他淡淡地打断道:“离得那么远,天色又那么暗,你看错也很正常吧。”
“诶,是这样吗……”
“摸摸看吧。”说着,他一只手捏着奈绪子的手腕,放到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快凝固的血液被拨开,浓郁的血腥味跟着蔓延,露出底下光洁白皙的皮肤。
没有任何伤口,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完美得令人心惊。
她喃喃:“这不可能……刚才明明……”明明流了一地血的。
“我说过,是你看错了。”他不耐烦地重复,“不是要找洗手间吗?走吧,我记得就在那边。”
这一打岔,奈绪子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被他推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孤独的铃木君就这么被两人遗落在原地。
唇齿间还残余着属于雨宫君的血液的腥香,他舔舔唇,不甘的眼睛死死瞪着并肩离去的两道背影。
从洗手间往回走的路上,奈绪子走在前方,但时不时回头往雨宫的方向看。
正要转身的时候,脑袋搭上一只温热的手,他温柔的声音随着夜风吹进耳朵:
“我发现和奈绪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是很有限的呢。”
“哪里有限了呢?我的整个人生都被雨宫君你纠缠着。”她不满地冷哼。
从有意识起,到现在,雨宫从未缺席过奈绪子的任何一段人生。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弯腰笑了好一阵,等她气得磨牙,才点头道:“哦,好像是的。奈绪子你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怎么也逃不出去。”
她炸毛:“这种无礼的比喻是应该的吗?”
什么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