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自知闯祸,乖乖道了歉。
孟珂脸色已然好转,对柯夫人道:“晚辈方才不曾见礼,还请夫人勿怪。”
“见什么礼!该我们向小姐赔礼才是!”柯夫人道,“还不曾问,小姐是……”
“这位,是卢中书府上的小姐。”
一个男人走进院来。
身边仆人提醒说,这就是新任县令周大人。
柯夫人“哟”了一声,笑道:“老身少有到此,还未见过周大人。”
两相见过礼,周冶看了孟珂一眼,公事公办地道:“柯夫人,晚辈还有些公事,要问问小姐。不知,夫人可行个方便?”
“自然、自然。”
柯夫人连连应着,带着一众仆妇去了,走出一段,又回头看了孟珂一眼。
陪嫁刘嬷嬷看她的手缓慢而用力地揉着心口:“夫人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
“也……说不上来。”柯夫人眼睛发胀,心口也不舒服,叹道,“这人年纪大了,果然是不中用了,手脚没那么灵便,连这心肝脾肺肾什么的,也都不听使唤了,莫名的就……难受得紧。”
***
等柯夫人走开,周冶才朝孟珂走去,面色揶揄:“小姐,可真是巧啊!”
孟珂听他语气不对,抬眼去看,只见他用气音低声道:“有人正盯着你呢。”
难怪他来这出抢人,孟珂接戏也快,冷笑着白了他一眼,大声道:“我看是很不巧,一来,就碰到不想见的人。”
周冶也大声道:“这一点,周某跟小姐倒是所见略同!”
又低声道,“小姐真是碰得一手好瓷,连几岁孩子都不放过,以后,我怕是得离小姐三丈远!”
孟珂低声道:“你现在就可以三丈外去!”
周冶气结。
洗墨在一旁,又是笑,又是叹,这两人都练了什么神功,分明看着嘴巴不动,却能清楚地说出话来。他对着一旁的侍剑试了试,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几个含混不明的音。
侍剑瞪着他,跟看白痴一样,换了个地方站。
洗墨:“……”
被侍剑嫌弃,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否定,地大的羞辱。
隔壁院子,穿堂的暗影之中,一个婆子回道:“小的按吩咐,用韵儿把老夫人引过去了。谁想,小姐一头就撞了上去,把人撞得不轻。老夫人同她都没说上几句话,那周大人就来了,许是为了上衙门骂他的仇,找她茬。两人正掐着呢。。。。。。”
“能跟我斗嘴,就是没事了。”周冶笑道。
说着,看了孟珂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长得像吗?”
孟珂却听懂了,摇摇头:“并非一母同胞。一个像父亲,一个像自己的母亲。”
只是,这隔了肚子的半姊,却比好多一个肚子里出来的都还亲。姨母对她视如己出,倒是比自己那个至死都还单纯得像个孩子的母亲,更像她的母亲。
一想到她,孟珂眼中不由又发胀,但只一息,已回复如常。
周冶笑道:“我刚还想着,你若是要失态,我就冲过去……吼你、骂你,反正变着法子把你弄哭。”
“那……”孟珂冷笑一声,“你应该会被我打。”
“你?”
“想试试?”
说着,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