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好一点了。”她说,“不是全好了,但已经……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了。”
“我知道你推过来没带毯子,因为你怕吵醒我。我也知道你脚还穿着那个东西。”
“我没说话,是因为我知道你想让我再睡会儿。”
谢丞礼低声说:“嗯。”
“你能听见,我就满足了。你想再坐一会儿,我也能陪。”
温尔摇头。
她靠着他,低声说:“我是想你。”
谢丞礼捏了捏温尔被养回来一些肉的下巴:“你可以直接说‘想你’,不用绕弯。”
温尔也笑了,轻声:“这是少女心事。怕你得意忘形。”
谢丞礼:“你说十遍我也不会。”
温尔慢慢坐直了一些,把脸转向他,贴在他脖颈侧,用脸蛋的软肉轻轻蹭了一下。
“你以后能多抱我一下嘛。”
“不是那种有事才抱的,是……就像现在这样,没什么事的时候,也抱一会儿。”
谢丞礼把怀里柔软的女孩搂得更紧了一点:“奖励我吗?”
温尔眼睛闭了一会儿:“嗯,奖励。”
他的肩膀宽厚,温暖。她头靠着的地方能感受到谢丞礼的体温,没有特别热,却刚刚好。
再往下,是他贴着纸尿裤的腰腹,那一圈包裹着保护和限制的区域,是她原本很少靠近的地方。今晚却没有觉得别扭,甚至有一种实在的,安心的触感。
谢丞礼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像是快要睡着了。
“要不要回床上?”他低声问。
温尔轻轻点头,没睁眼。
他一手扶着轮椅边缘,一手缓慢地转动推圈,轮椅轻轻在房间里滑动,只有木地板被轮圈碾压后的声音。
她没有离开他的腿,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轮椅转过走廊的时候,光线从门缝外洒进来一点,落在她后背的布料上。
谢丞礼停了一下,轻声:“我停一下,开个门。”
温尔轻应一声,像梦里的呓语。
他推门进去,轮椅稳稳地停在床边。
“抱你上床好不好?”
温尔没有反抗,只抬手搂住他脖子。
她轻得很,谢丞礼借着轮椅的支撑,将她缓慢地抱起。出院后常常复健锻炼已经回到正常状态的双臂稳稳当当地把她送到床边,再用身体一点点推过去。
她整个人埋在他肩上,几乎没有出声。
等他坐好关灯,调整完床头角度,再把她带回到他胸前。
温尔闭着眼,贴着他胸口。
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睡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还有远处教堂不太明显的钟声,已经快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