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要论熟悉,那当然是屏州军营对敌更熟悉些。”关成业沉吟道。
“只是屏州生乱,我手底下的将士们还能跑能打的都去了那边,就连将领也都跟着去了。”
关成业说着,同沈明志那张满面愁容脸对上。
“沈将军也看到了,我这只剩下些残兵弱将,只怕上不了场啊。”
沈明志眼角抽了抽,连忙解释:“那自然不是叫屏州的弟兄们上去拼命,只需请一些对通州一带更熟悉些的将士便好了。”
关成业既不点头应承下来,也不直言拒绝,只说自己在营里摸排一下,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总归打了一通太极,把想拉人下水的沈明志给打发了。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看着沈明志一脸苦涩的离开,杜玲嘲讽道。
什么对通州不熟悉,这是提前给他那鲁莽自大的侄子找借口呢。连后头还没影儿的时都想叫屏州军这边出来几个替罪羊。
若是这边真叫了人参与进去,怕是出了事便要第一个推出来顶罪了。
只是。。。
杜玲抿抿嘴,说道“这一万多数士兵。。。”
关成业摇摇头,叹了口气。
“哎。。。”
营内沉寂了片刻,哪怕沈家军与屏州军一直互相较劲,但听闻如此大的伤亡,还是叫人心中叹息。
“眼下建常两府已被夺回,和灵山那边是不是要加些人手?”杜玲问道。
原先和灵山大部分守卫都是屏州这边的人,后来西羌那边出事便调走了一大批,眼下都是沈明志的人把守着。
“沈明志一直无所出,对家中的几个子侄都疼爱有加,但再怎么疼爱也始终隔了一层。”
关成业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通州舆图。
“若是他真有想法,过继一个过来当儿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这人啊,最是看重自己的前途利益了。和灵山一带,必然不会叫郑寿他们夺走。”
。
建常两府被夺一事影响重大,这是朝里自益州军失手后第二回栽跟头,苏义手底下的文人借此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肆意羞辱大周武将与皇帝。
原先派沈明志带兵前往通州之时,朝里就隐隐有些反对的声音,认为这是明晃晃的对国公不信任,正中对面下怀。
后来屏州出事,朝中的声音便慢慢熄了下来。而此次沈明志一派犯下如此大错,更是叫朝里热闹的不可开交。
“十天夺两城!这可真是够威风的。结果呢?才一天就叫人狗撵屁股一样赶走了!这是把我们大周武将的脸皮都扯下来放地上踩啊!”
这是原先就不赞同沈明志接任副帅一职的官员。
“不派人去,那等西羌打过来,再叫屏州军一分为二,然后再被各自击破?咱们大周就关国公一个能打胜仗了的不成?!”
这是极力主张要派兵增援通州的官员。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
“嘭!”
一盏琉璃水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片割破了站在最前头,吵得也最厉害的两位大人的脸。
朝中顿时鸦雀无声。
被砸中的两位的大人打了个哆嗦,也不管地上那一地的碎片就连忙跪到地上。
“陛下息怒!”
年轻的景仁帝沉着脸,冷眼看着底下各个如鹌鹑般瑟缩的官员。
“吵吵嚷嚷的,这是朕的议事堂,还是西城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