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辽军已是举着盾牌开始后撤,铁弹在平原上爆开,升腾起一片青烟。
风将青烟刮向辽军,一个契丹小兵躲过了爆开的碎片,但他刚吸入一口烟雾后猛地掐着自己的喉咙跪在地上。
喉咙瞬间如撕裂般疼痛,他都想将手塞进去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他不住咳嗽,咳出的沫子中带着血丝,而他已不能再开口,疼痛从喉咙口蔓延至心肺,很快夺去了他的力气,他虚弱得躺在地上,如濒死得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慢慢感受着窒息的痛苦,等待最后的死亡。
“烟里有毒!”有人大声喊着,可此刻已经有无数人吸入了烟雾,向那小兵一样滚落在地上痛苦挣扎。
“后撤!快撤!”耶律折本看着越来越近的青烟,再看吸入烟雾后辽兵的模样,脸上泛起恐惧之色,不等耶律奚底下令,已是大喊着后撤。
眼下辽军哪里还管是谁在下令,听到“后撤”这两个字立即掉头就跑,耶律奚底知道再留下也是无济于事,宋军这架新的火器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们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青烟在风的吹拂下慢慢变淡,耶律奚底也吸入了了一些,不过因为毒性没有那么高,他只觉得嗓子有些疼,头有些晕。
但也更让他心生警惕,他在后面吸入一点点毒烟就有如此反应,可见这铁弹中毒药之猛烈。
耶律奚底带着大军折返营中,留守大营得耶律大石在瞭望塔上目睹了全过程,此刻匆匆走下,朝耶律奚底道:“他们只有一架那砲车,怎么不继续冲了?若是不间断冲锋,定能杀到城下!”
“你如何能知道他们就只一架?”耶律奚底不理会耶律大石径自朝大帐走去,“说不定也是故意让你看到,好引诱我们继续冲锋,损耗我辽军战力罢了!”
“那就这么回来了?岂不是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人马?”耶律大石跟在耶律奚底身后道。
“你知不知道,只要大宋的火器比我大辽得厉害,我大辽就算有再多人,也没有办法!”耶律奚底突然转身看向耶律大石,“不是本大王不想打,是实在不能再有无谓的牺牲了,这些人马。。。”
耶律奚底转身指向身后将士,“这是大辽仅剩的精锐,难道还要让他们替宋国试验他们的火器吗?你刚也看到了,宋国不断调整角度和射程,用不同的铁弹,就是在用我大辽将士们试验呢!你要觉得本大王带兵不行,可以,你不是有一万人马吗?你来,本大王也不拦着!”
耶律奚底说完便甩头离去,耶律大石想起适才残酷异常的场景愤恨得将脑袋上兜鍪扔在地上,回头看向云州城的方向,啐道:“无耻宋狗!”
可他的无能狂怒并没有用,甚至伤不到宋人分毫,远远得,他能听见风中传来云州城头的欢呼声。
耶律大石自然不会让他麾下一万人马去送死,他回了营帐之后,想了很久后终于动笔写下今日战况,遂即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上京临潢。
萧讨古这几日没有上朝,就好像他真的打算不参与朝政了一样,耶律郑哥这个小皇帝不见萧讨古后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坐在御座上也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可是今日,他却看见那些个大臣们重新开始愁眉苦脸,以及又开始争吵,其中一人说要请萧讨古回殿议事主持大局。
耶律郑哥的脸当即便垮了起来,他当真不想看见那个凶恶的人啊!
不过,耶律郑哥并没有很快见到萧讨古,差不多在五日后,才见到萧讨古重新进了殿。
“既然还是决定议和,那便召回大军吧,不要显得我大辽没有诚意!”萧讨古看向众人,“至于宋国提出的条件,本大王相信,定会有办法解决。”
云州城外的大军撤退的时候,已是入了夏季,黄虎回了开封,邢敦按照赵德昭的吩咐,在云州创办神器局分部,除了带了内廷局十来名工匠外,其余都在云州或者附近城镇招募。
听到工钱的时候,报名的工匠从州衙门口排到了城门口,可一听要签什么保密协议,若是透露出一丝半点儿的,就要斩抄家,他们便又退缩了。
倒不是说他们会去做背叛朝廷的人,而是
“要是晚上睡觉,睡迷糊了不小心说了一句两句的,这可咋整?也要砍头啊?”有人问道。
“就是啊,俺也会说梦话哩!”
“我不光会说梦话,我还会梦行哩,要是我梦行时做工被人瞧见了,也算?”
当然,是要算的!
邢敦在筛选时便又加了一条,说梦话的,会梦游的都不成,另外,他还加了一条,酒后话多的也不要!
一个月后,分部招齐了所有工匠,在邢敦的带领下,神器局云州分部便开衙办事,第一件事便是炼制火药,再造几台霹雳砲。
而辽国逼不得已答应了大宋议和条件一事,也终于送到了赵匡胤的手中。
“哈哈哈,他们还敢威胁咱们!就让他们看看我大宋怕不怕!”朝堂上有人哈哈大笑着。
“既然已经定下,便商议如何接受银两战马等事吧!”赵匡胤朝诸人抬了抬手,“数量太多,也不能让契丹人入我大宋境,不知诸卿有何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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