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陟不满的抗议道:“颜相,下官确实不知道此事,若是韦良昭父子犯法,下官定当以法绳之,绝不姑息!”
颜杲卿背负双手,思忖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此案重大,况且涉及你们韦氏,仅有京兆府审问难以服众。
本官以为应该由刑部、大理寺、京兆府联合审讯,给圣人、给朝廷、给长安的百姓一个交代!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置身事外的御史大夫崔希逸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颜相所言极是,下官建议由三司会审。”
李亨与皇甫惟明也知道推辞不掉,这些百姓都闹到皇城来了,再不调查个水落石出,那刑部与大理寺可以关门了。
“颜相所言极是,我们两司定然联合京兆府彻查此事。”
颜杲卿这才对跪在地上的瓜农拱手道:“各位百姓,本官乃是大唐宰相颜杲卿,你们的冤屈本官已经知道了,自会替你们秉公论断,上达天听。
但本官也不能轻信你们一面之词,故此责令京兆府、刑部、大理寺联合彻查此事,让此案水落石出,还给死者一个公道!”
“吾皇万岁,朝廷圣明!”
“大唐万岁!”
听了颜杲卿的话,跪在地上的三百多人喜极而泣,热泪盈眶的高呼“万岁”。
随后,颜杲卿带着不相关的官员转身返回了皇城,只留下相关人员在现场研究如何审案?
经过三名主官一番商议,最后决定把公堂设在京兆府。
盖因大理寺衙门、刑部衙门都在皇城之内,让这么多百姓进去容易出现混乱。
而京兆府衙门就设置在天街上,有这些瓜农的落脚之处,现场十分空旷,便于维持秩序。
商量完毕之后,韦陟吩咐第五琦带领长安县衙的人把这些原告带到京兆府衙门,等审完了案子之后,自己再跟他算账!
“是是是,下官保证一定不会再出乱子!”
第五琦点头如鸡啄米,等几位大臣离开现场之后,立即命令长安县衙的差役押送这些“原告”前往京兆府衙门。
就这样,现场交给了长安县衙控制,三班衙役倾巢而出,“护送”着瓜农前往京兆府衙门接受审问。
反正长安的天街足够宽,围在朱雀门前的数千百姓没事可干,又顶着大太阳跟着前往京兆府衙门看热闹。
没办法,这年头穷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凡是砍头、出殡、娶媳妇、衙门升堂都能吸引大批的百姓围观,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季,百姓们依旧乐此不疲。
等汹涌的人潮离开之后,李健喜滋滋的起身:“案子既然惊动了满朝文武,就连宰相都亲自过问,责成三司会审,估计躲在后面的太子逃不掉了……”
陈玄礼却不以为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太子,就怕韦家自己把罪行扛下来,此案最终如何,现在还不好说……”
“这……”
李健沉吟了片刻,觉得有这个可能,“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陈玄礼建议道:“殿下你身份尊贵,你就暂时先回十王宅,老朽继续盯着此案,有什么变化,随时去向殿下禀报。”
“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在老将军的身上了!”
李健转身向陈玄礼致谢,“并不是孤想做太子,而是兄长他见利忘义,目无法纪,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而孤也是无意中听到,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太子是此案背后的主谋,也无法向父皇与母后举报他,只能依靠老将军替天行道,将太子以法绳之!”
李健说的正义凛然,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让陈玄礼钦佩不已。
“越王放心,老朽定然竭尽全力助你扳倒太子,到那时,你便会以嫡子的身份成为新的储君。”
李健感慨道:“孤若真的能够被父皇立为太子,一定会吸取兄长的教训,亲贤臣远小人,绝不能犯下这等大错!”
随后,李健带着两个小太监提前下楼离开酒肆,陈玄礼在柜台上结了账,再次戴上草帽,伛偻着身形,混进了看热闹的百姓之中,跟着人流前往京兆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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