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啊,你给本宫跑一趟太极殿。”
打走了元载,韦熏儿还不放心,又把在丽正殿当值的内侍程元振喊了过来。
“良娣有何吩咐?”
韦熏儿话音刚落,被唤作程元振的宦官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他是京兆三原人,自从十岁净身进宫,至今已经十八年,在去年被内侍省分配到东宫当值,很快就引起了太子李俨的注意,被任命为东宫副知事,地位仅次于方喜儿。
韦熏儿压低声音道:“你马上去一趟太极殿,让方喜儿转告太子,元载与那帮刁民谈崩了,刁民正在向长安涌来。
为了遏制事态展,本宫已经替太子做主,命元载率领东宫右率出城去拦截这帮刁民,让他心中有数。”
程元振连连点头:“奴婢遵命,马上就去!”
程元振接了命令,以最快的度赶到东宫隔壁的太极宫。
此刻,大殿中群臣云集,文武百官正在商讨国家大事。
脸上带着焦虑的李俨坐在龙椅一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着近侍方喜儿,以及主持仪式的内侍省知事黎敬仁。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左边以中书令裴宽领衔,右边以侍中颜杲卿为。
正在禀奏的是工部尚书韦坚,他向满朝官员介绍了岐山水库的进展,并计划等平定安史之乱后重新拓宽广通渠,打通长安与黄河之间的水陆通道,争取能够通航大型船只。
工部的计划遭到了侍中颜杲卿的反对,他认为广通渠在隋文帝时期修建后却很快闲置的原因乃是潼关段险峻,广通渠的水流量不足,渠道中礁石、砥柱太多,船只容易生事故,绝不能再劳民伤财,干这种劳而无功的事情。
因为这件工程,朝堂上爆了激烈的争论,许多官员各抒己见,有人支持韦坚,有人支持颜杲卿。
“哎呀……我的老丈人啊,你早不说这事,晚不说这事,偏偏搁在今天提起,你这不诚心找事啊!”
看着韦坚这个岳父口沫横飞的样子,李俨心里抱怨连天。
搁在前几天,这个时辰已经退朝了,今天却因为韦坚的这个提议,导致百官争论激烈,看起来再有半个时辰能散朝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程元振从后门走进了太极殿,站在屏风后面朝方喜儿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趟。
在丹陛两侧各有十几丈的高大屏风,形成了皇帝上朝的通道,百官无法看到屏风后面的情景。
方喜儿扭头之际瞄见了朝自己招手的程元振,知道他早朝的时候来到太极殿肯定有重要事情,当下捂着肚子假装不舒服的样子,不动声色的退下了丹陛。
除了正襟端坐的李俨,以及站在一侧的黎敬仁之外,辩论正酣的满朝文武并没有现方喜儿的小动作。
人有三急,拉肚子、尿急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也就没人留意一个太监下去做什么。
方喜儿三步并作两步,快来到程元振面前问道:“程大哥,你这时候来太极殿做什么?”
程元振比方喜儿整整大了一旬,平常又能说会道,因此哄得方喜儿与他兄弟相称,相处甚是融洽。
程元振当即把城外的情况对方喜儿说了一遍,最后叮嘱道:“元载已经带兵离开东宫了,你去告诉太子,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好好好,我马上去告诉太子!”
方喜儿闻言吓了一大跳,急忙扭头返回丹陛,悄悄来到李俨身后,附在他的耳边一阵密语。
“呃……”
李俨闻言吓了一大跳,瞬间面如土色。
三百多瓜农涌进了长安城,万一到皇城门前吵闹,那这件事就纸包不住火了!
想到这里,李俨再也坐不住,主动开口阻止了几位大臣的辩论。
“颜侍中、韦尚书,你们二人争论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孤无法做主,还是等到父皇班师归京之后再议吧!
今天时辰已经不早了,依孤之见,今天的朝议就到此结束吧,大伙儿各自回衙门忙自己的事情。”
不等韦坚和颜杲卿开口,李俨霍然起身,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