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八小说网

黑八小说网>流浪在中世纪做奴隶主 > 第428章 特别的萨满巫师(第2页)

第428章 特别的萨满巫师(第2页)

努瑞达动作敏捷,将骨哨悬在火上,令其焦熏出香,随后取出一种碾碎的红苔粉末,撒在火盆之中。她一边调药,一边吟咏古语,那是芬兰-乌戈尔古语中的咒辞,音调低缓而带有回环,如冰上之风拂过林梢。

努瑞达以银匙舀出药汁,一滴一滴地滴入伊凡口中,又取鹿骨针灸他脚底的三道秘穴,使得热气从脚心缓缓而散。

“你这是……?”卢切扎尔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努瑞达头也不抬,声音沉静如冰川深处的暗流:“这是火上行风术,引热下沉,能逼出体内燥热。我们族中世代以此法疗热症。你们的萨满吹骨号,我们的萨满用骨刺。我们驱邪,也通经络,知血路寒热。”

卢切扎尔微微眯眼,眼神如霜雪映铁锋,语气依旧冷峻:“我军中并无萨满。我们这些自南而来的保加尔人,早在数百年前便已皈依拜占庭的十字圣教。自保加利亚帝国覆灭前,朝廷早已明令禁绝巫术,任何违背《十字经》的言论与行径,皆被视作异端邪说,轻则驱逐,重者焚刑。”说到此处,卢切扎尔声音未变,但语调中多了半分沉沉的回响,仿佛远处断山回荡的余音。她顿住,目光落在努瑞达身上,略作停留。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什么早已被灰烬掩埋的影子——曾经的族人,草原的烈风,河谷中燃烧的兽骨香。

“……只是如今,”卢切扎尔终于缓缓续道,声音低了几分,仿佛自心底泛起,“我们已离开巴尔干,远离旧都的钟声。重返这片辽阔草原,是该重新拾起那些被丢弃的旧术与旧名了。”

帐中一时寂静,只有火盆中炭火轻响。努瑞达闻言,抬头望向卢切扎尔,透露着一种复杂的眼神,唇边浮现出一句话影,却最终未出口,接着,努瑞达只轻轻垂下眼帘,那眼底的神色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像未曾熄灭的篝火灰烬。

随着药效逐渐挥作用,伊凡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他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突然间,他猛地张开嘴巴,一口黑色的痰液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这口黑痰颜色异常深黑,仿佛蕴含着某种毒素一般。痰液落地后,散出一股刺鼻的恶臭,让人不禁掩鼻。然而,就在吐出黑痰的瞬间,伊凡的脸色竟然略微缓和了一些。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在伊凡吐出黑痰后,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恶臭弥漫,令人窒息。卢切扎尔强忍着不适,转向一旁的努瑞达,眼中带着一丝恳求。努瑞达早已准备妥当。她身着传统萨满长袍,袍子上缀满铜铃与兽骨,腰间挂着一面手鼓,鼓面绘有象征灵界的复杂图腾。她点燃一束干燥的艾草,烟雾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缓缓驱散了黑痰的恶臭。按照乌戈尔人的古老习俗,努瑞达开始了一场标准的驱邪仪式。她先是低声吟唱一萨满神歌,歌声低沉而悠长,仿佛从远古的森林深处传来,呼唤祖先与守护灵的降临。随后,她拿起手鼓,有节奏地敲击,鼓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引导她的意识进入灵界。努瑞达的脚步开始移动,身体随着鼓点起舞,铜铃叮当作响,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她绕着伊凡缓缓转圈,手中挥动一根雕刻着符文的柳木杖,指向四周,仿佛在驱散潜藏的恶灵。接着,她从皮囊中取出少许鹿血,洒在地上作为祭品,祈求灵界的庇护。整个仪式庄严肃穆,努瑞达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似乎已与另一个世界连通。当鼓声渐弱,她猛地停下动作,口中吐出一声尖锐的呼喊,象征恶灵被彻底驱逐。仪式结束时,努瑞达在伊凡额头抹上少许草药灰,念诵祝福词,祈愿伊凡的灵魂得到净化与守护。

而此时,卢切扎尔几乎忘了四周的一切。她死死盯着伊凡的脸,目光一刻也不敢移开。她的手指攥紧袍角,指节泛白,呼吸绷得极紧,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终于,伊凡的眉头轻轻舒展,嘴角的肌肉缓缓松弛。他的体温开始下降,不再如炭火般灼烫。他睡得更安稳了,脸上那抹红晕,如初升朝阳般缓缓浮现。卢切扎尔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胸腔剧烈起伏,她仿佛从水底被救起,猛地吸了一口气,泪水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她弯下腰,一手覆在伊凡身上,像是在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

努瑞达这时已经收起了器具。她将用过的骨针一一插回桦木囊中,擦去额角的细汗,神色仍冷静如初。她沉声交代道:“他熬过去了。但这三日内,不可饮冷水,不可靠近火烟。若再犯热毒,侵脑即死,神也难救。”

卢切扎尔沉默片刻,目光如锋刃般凌厉,落在那跪坐火前的女子身上,仿佛要剖开她话语背后的每一道纹理。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冷:“你是谁?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火光映照下,努瑞达的身影安稳如山,她没有起身,只是静静跪坐,神情宁定如冰封林雪。她开口时,嗓音带着一种从北地吹来的寒意,又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敬意:

“我叫努瑞达·古尔萨克,出自马理部——北地森林深处的古老部族。我是保加尔汗国大萨满图玛的弟子。奉师命而来,只为守护‘母狼’,以及她带来的‘幼狼王’。”她语气平和,却每一个字都像谜语砸入帐中,让空气中的火光都为之一顿。

卢切扎尔微微眯眼,眼底浮现警惕与不解。她盯着努瑞达,语气更冷,步步逼近:“你是萨满?还是个医者?”

努瑞达这才缓缓抬头,一双眼如林中残雪覆下的冰泉,幽深而清澈,静水流动中暗藏寒意与锋芒,“真正的萨满,如果只会跳舞念咒唤风唤火,不过是给人看的把戏罢了,不足为惧,也不配敬畏。”她的语调不紧不慢,却有种静静铺陈的锋锐,“能医人之伤,知五脏之气,分风寒与湿热,才配与病魔斗法,与死神夺命。”努瑞达顿了顿,轻声补上一句,却更沉重:“巫术是引神之道,医术是安魂之艺。缺一不可。”

帐中一时陷入寂静,只有火盆中松木燃烧的细响在回响,仿佛也在回应这场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言语交锋卢切扎尔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女萨满,目光微敛。她眼中那一贯的刚硬与冷厉,此刻被某种复杂的波动轻轻搅动,如同久封的雪地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水声。帐外风雪依旧呼啸,但此刻,仿佛连雪也停了片刻,静静听着这场命运交汇的低语。

卢切扎尔忽而开口,语气带着难得的沉思:“看你方才的诊断、用药、针法……你所行的法子,与其说是巫术,不如说更像有系统理论的医道。你学过正统医学?”

努瑞达点了点头,神情平静:“我是马理部族长的女儿。我父亲年轻时曾想为部族找一条新的出路。他说,我们不能永远困在山林和旧习里,总得有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我十岁那年,他把我送去巴格达,让我在智慧宫学习。我在那里待了九年。学的不只是草药和诊脉,也学星象、几何、解剖和药理,甚至还学政治、军事、我还会绘制地图。至于医术,我知道什么是肺热传心,也明白那些被称作‘邪气’的病症,很多时候不过是高烧、脱水、或者尸体传染。”

卢切扎尔眼中微光一闪,声音低下来:“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可以留在巴格达,或者为哪位埃米尔效力,不是更好吗?”

努瑞达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却怎么也掩不住那笑意背后的伤痕与倦意:“去年,我刚回到北方。那时我满心以为,能用在外所学的理智与知识,去拯救那些还在靠咒语与迷信苟活的族人。我以为,只要讲得够清楚,证据够充分,他们就能明白,寒病不是神怒,瘴气不是鬼咒,而是湿寒与腐气。只要肯听,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我还抱着希望。他们会愿意听,会愿意相信。但我错了。”努瑞达的目光黯淡下来,“他们不但不感谢,还说我背叛祖灵。说我学的是异教之术,是污秽的东西。他们骂我是怪物,说我亵渎了神灵的旨意,玷污了图腾。他们指责我,说我叫他们别喝牲口的生血,是断绝和祖先的联系。甚至有人提议,要把我献给森林深处的‘黑狼精灵’,用我的血来洗清我带回来的‘不祥’。”

努瑞达轻轻叹息了一声,又道:“于是,我父亲为了‘安抚祖灵’与族人,将我逐出部落,把我送到了保加尔汗国,交给他的姐姐我的姑姑图玛,让姑姑重新教我学习巫术,姑姑虽然是萨满巫师,思想却很开明,她看得出我与他们不同。前几天,你们来了,姑姑说你们这支队伍绝不是草原上常见的矇昧部落,而是一支既懂刀剑也有城邦记忆的军旅,于是让我随艾克而来。”

努瑞达轻轻一笑,语调中带着一丝自嘲的聪慧:“姑姑让我来此地为你儿子治病,也看看在你们这里是否有我更好的未来而且——我比你们都更了解牧人、猎户、边地部族的风俗与禁忌。我不仅能治热症,也能识狼踪。该喂药时喂药,该喂草时喂马。”

正当卢切扎尔与努瑞达对坐交谈,彼此心中渐起波澜之时,帐角忽然传来一声急促却带着惊喜的叫喊,打断了她们之间尚未说尽的言辞。

“少爷……笑了!”声音略带沙哑,却穿透风雪般清晰——那是阿涅斯卡,一个被卢切扎尔俘获的斯拉夫女奴,随队多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容素净,性格温顺,总被派来照看卢切扎尔的衣物与孩儿的日常。她跪坐在帐角的小毯上,正抱着伊凡,泪水湿润了眼眶。

卢切扎尔倏然转身,一把掀起毯角,几步来到阿涅斯卡面前,目光落在儿子伊凡的脸上。

伊凡不再哭闹。那团因高热而红肿的面庞,此刻微微泛着血色,嘴角弯起一个几不可察却温柔的弧度。那是一种初生之子的本能笑意,却又仿佛回应了母亲久违的抚慰。

“他……他笑了。”卢切扎尔喃喃重复,声音哽咽,眼眶蓦然泛红,一只手无声地扶住了帐篷支柱,仿佛全身力气在这一刻被放空。

“体温降了,”努瑞达站起身,轻轻走来,伸手覆上伊凡的小额头,感受那从滚烫中回落的微热,“他身上的邪气退去,脉也稳了。现在,只需三日不犯,再喂些虎杖与黄根煎液,就不会再有性命之虞。”

阿涅斯卡抱着伊凡,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却仍轻声呢喃着:“他在笑……他真的在笑……我还以为这孩子要……”

卢切扎尔缓缓跪下,一手搭在阿涅斯卡肩上,目光柔和如她昔年少女时的梦:“他活下来了。”这话一出口,帐中所有人的肩头仿佛都轻了几分。

努瑞达看着卢切扎尔与她的儿子,目光略有变化,像是看见了一个旧预言的轮廓正缓缓成形。努瑞达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属于自己年纪的苍远:“母狼未倒,幼狼喜啼。今夜风雪洗魂,是个好兆头。”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